「十二」=「十三」？ Twelve = Thirteen?

復活期第六主日，丙年
主題：「十二」=「十三」？ Twelve = Thirteen?

礙於政治環境，白居易的《長恨歌》祇能寫「漢皇重色…」。同理，在羅馬帝國和猶太公議會夾擊之下，若望祇能以象徵符號寫一部「安慰之書」，帶給受迫害的基督徒一線希望。雖然它的內容媲美《西遊記》、《封神演義》，幾乎不能入選【新約】，但它是天主聖神默啟的家書，是毋庸置疑的。當代的人固然明白「666」暗示甚麼，有如今天的港人知道「689」是誰。同理，我們有須要明白《默示錄》的符號象徵。
今天的第二篇讀經，承接上星期若望在神視中所見的「新天新地」。在那裡，上主天主會拭去我們眼上的淚痕，以後再沒有死亡、悲傷、哀號和苦楚（默21:4）。在今天的讀經，若望再詳細描述這從天降下的聖城耶路撒冷。聖城的城牆有十二座門，門上寫著以色列子民十二支派的名字（21:12）。這樣描述在細節上是錯的，因為事實上，以色列不祇有十二支派，而是十三支派！〔詳情請參考附錄〕 但這細節上的錯誤並不重要，因為若望所寫的《默示錄》是一部充滿符號象徵的書，不應按字面意思理解！那麼，若望想表達甚麼思想呢？就是天主履行祂對亞巴郎所許下的承諾：「地上萬民都要因你獲得祝福」（創12:3b）。天主要藉著亞巴郎和他的後裔，祝福世人。他和他的後裔，要成為世人的福源。「以色列十二支派」就是亞巴郎後裔的一個標籤，一個符號象徵。

以色列/猶太是一個執拗的民族（申9:6; 13），經常背叛天主，崇拜偶像，最後甚至釘死天主子耶穌基督。耶穌的門徒和宗徒，與初期教會的第一批信徒，都是猶太人或者是皈依猶太教的外邦人。所以他們便把自己看成為取悅天主的「新以色列」（宗1:6），服從天主的旨意，不再執拗！回到若望神視中的聖城耶路撒冷，若望繼續說：「城牆有十二座基石，上面刻著羔羊的十二位宗徒的十二個名字」（默21:14）。這句話同樣充滿著符號象徵：「羔羊」這個標籤，象徵耶穌基督是很清楚的。而「十二位宗徒」也是一個標籤，因為事實上，耶穌基督的宗徒不是十二位，而是十三位！用「十二宗徒」這個標籤，表達了初期教會的主流思想：教會是「新以色列」。正如以色列有十二支派，有十二個族長；所以新以色列也應該有「十二宗徒」，作為「新以色列的十二族長」。這樣就解釋了為甚麼門徒們補選了瑪弟亞，取代了猶達斯的職務（宗1:6; 26）。這步驟的主要目的，是為了湊足十二之數，而不是為了補充人力資源。因為在初期教會內，大部份人都以為耶穌基督升天一年半載之後，便會回來接他們往天上去（若14:18; 28）。人手不足不是問題，因為「天主選民」的人數有限；財富也再沒有用了，因此耶路撒冷教會在起初可以實行「共產」，把家產賣得的金錢，全數交給宗徒們處理；初期教會亦收留了很多生活有困難的窮寡婦。但現實歸現實，一方面耶穌基督姍姍來遲；另一方面，見證人也因為殉道，或者老死而越來越少了。所以有必要把耶穌基督的言行記載下來，讓後世的人也能獲得救恩。各種「耶穌傳」，即今天的「福音」便陸續面世。另一方面，補選瑪弟亞亦開了按立「宗徒繼承人」的先河，訂立了當主教的資格和程序。所以「十二宗徒」的意義，在於他們是我們信仰的基石，教會是「至一、至聖、至公、從宗徒傳下來的」。他們保證了「新以色列」真實是萬民的福源。

按《宗徒大事錄》的敘述，在五旬節聖神降臨所誕生的耶路撒冷教會，與猶太教的權力核心發生了正面衝突，受到「猶太公議會」的迫害。於是除了宗徒之外，說希臘語的信徒惟有離開耶路撒冷，沿撒瑪黎雅和地中海一帶發展（8:1），吸納了很多外邦人，「聖而公教會」的概念亦慢慢形成。這思想與殘留在信徒心中的猶太教思想，產生了衝突。在猶太人的思想裡，「割損禮」是非常重要的，因為是「我〔天主〕與你們之間的盟約的標記」（創17:11）。以至「有從猶太下來的幾個人教訓弟兄們說：若是你們不按梅瑟的慣例行割損，不能得救」（宗15:1）。事關重大，所以信徒們在耶路撒冷召開了一次「宗徒會議」，處理這個「割損禮」是否「得救的必要條件」的難題，由宗徒們作出定奪。會議中，「有幾個信教的法利塞黨人起來說：必須叫外邦人受割損，又應該命他們遵守梅瑟法律」（15:5）。他們的思想顯示出，他們仍然陶醉在「新以色列」的身份裡。他們願意吸納外邦人成為「新以色列」的一份子，但教會憑甚麼具體的事物，判斷外邦人可以成為「新以色列」的一份子呢？最實在的條件就是受割損、守梅瑟法律了！他們的邏輯，真有法利塞人本色，的確無懈可擊！但這是天主的旨意嗎？

經過一番辯論之後，伯多祿站起來向眾人說了一番與保祿思想不謀而合的話。伯多祿見證過天主給外邦人，即羅馬百夫長科爾乃略一家人，同樣賜下聖神的恩典。按伯多祿的理解，天主以信德淨化了他們的心（15:9）；我們得救，是仰賴主耶穌的恩寵（15:11），而不是一些法律條文。當大家仍在消化伯多祿的論述時，次雅各伯提出了一個折衝的方案，既肯定了信德和恩寵的重要，又給法利塞信徒一個下台階，就是今天第一篇讀經中的那封信！注意，這不是教會內部政治角力妥協下的成果，也不是對錯的絕對性問題，而是真理與愛德的兼顧。例如：在吃祭肉的問題上，保祿原則上是反對吃祭肉的（格前10:20-21）。但基於愛德，若在異教徒宴請信徒的情況下，為了彼此的良心，不必查問，祇管吃，「因為大地和其中的萬物，屬於上主」（10:25-26），這論述又與伯多祿在約培的神視不謀而合（宗10:15）。保祿繼續說，但若有人指出擺在枱上的肉是祭肉，為了那指點的人和為了良心，就不可吃了（格前10:28）！可見宗徒議會的決定，不是出於政治角力下的妥協，而是在聖神的指導下，充滿愛德與真理的成果。〔同樣，今次教宗選舉的結果，絕對不是社交媒體所渲染的政治角力妥協。正如有份參考選舉的周樞機所說的，聖神一直在引導著樞機團。〕因為聖神就是「真理之神」（若14:17; 15:26; 16:13）。聖神又是聖父聖子之間交流的愛，所以不但是「真理之神」，更加是「愛德之神」。

若望在福音中提及聖神不下十次，在第一章有關耶穌受若翰洗禮的時候，已開始提及聖神。之後在不同的章節，陸續進一步加深讀者對聖神的認識。例如，人必須由水和聖神而生（3:5）；聖神是天父所賞賜的禮物（3:34）。正如今天所讀的福音章節指出，聖神是「護慰者」，祂教訓門徒一切，使他們想起耶穌所說的一切（14:26）。所以祂就是真理之神。

親愛的兄弟姊妹，如果你覺得今天的反省有點深奧，很難明白，不必擔心。主耶穌已在今天的福音中作出保證，我們所領受的聖神是「護慰者」，是「真理之神」。祂會教導我們，並使我們想起耶穌所說的一切。大家懷著望德和忍耐，呼求聖神。在回歸天主家鄉的路上，祂會與我們同行。亞孟。
天主保祐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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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反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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